始安秋日
金风玉露初凉夜,秋草窗前。浅醉闲眠。一枕江风梦不圆。长情短恨难凭寄,枉费红笺。试拂么弦。却恐琴心可暗传。
亭亭山上松,瑟瑟谷中风。风声一何盛,松枝一何劲。冰霜正惨凄,终岁常端正。岂不罹凝寒,松柏有本性。
登高丘,望远海。六鳌骨已霜,三山流安在?扶桑半摧折,白日沈光彩。银台金阙如梦中,秦皇汉武空相待。精卫费木石,鼋鼍无所凭。君不见骊山茂陵尽灰灭,牧羊之子来攀登。盗贼劫宝玉,精灵竟何能?穷兵黩武今如此,鼎湖飞龙安可乘?
紫泉宫殿锁烟霞,欲取芜城作帝家。玉玺不缘归日角,锦帆应是到天涯。于今腐草无萤火,终古垂杨有暮鸦。地下若逢陈后主,岂宜重问后庭花。
屈指兴亡,恨南北、黄图消歇。便几个、孤忠大义,冰清玉烈。赵信城边羌笛雨,李陵台上胡笳月。惨模煳、吹出玉关情,声凄切。汉宫露,梁园雪。双龙逝,一鸿灭。剩逋臣怒击,唾壶皆缺。豪杰气吞白凤髓,高怀眦饮黄羊血。试排云、待把捧日心,诉金阙。
肃穆大礼,铿锵八音。恭惟上帝,希降灵歆。"
《毛诗序》选段诗者,志之所之也。在心为志,发言为诗。情动于中而形于言,言之不足故嗟叹之,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,永歌之不足,不知手之舞之,足之蹈之也。《典论·论文》选段盖文章,经国之大业,不朽之盛事。年寿有时而尽,荣乐止乎其身,二者必至之常期,未若文章之无穷。是以古之作者,寄身于翰墨,见意于篇籍,不假良史之辞,不讬飞驰之势,而声名自传于后。《诗品序》选段若乃春风春鸟,秋月秋蝉,夏云暑雨,冬月祁寒,斯四候之感诸诗者也。嘉会寄诗以亲,离群讬诗以怨。至于楚臣去境,汉妾辞宫。或骨横朔野,魂逐飞蓬。或负戈外戍,杀气雄边。塞客衣单,孀闺泪尽。或士有解佩出朝,一去忘返。女有扬蛾入宠,再盼倾国。凡斯种种,感荡心灵,非陈诗何以展其义?非长歌何以骋其情?故曰:“诗可以群,可以怨。”使穷贱易安,幽居靡闷,莫尚于诗矣。《与元九书》 选段感人心者,莫先乎情,莫始乎言,莫切乎声,莫深乎义。诗者:根情,苗言,华声,实义。《题画》画竹题记一则江馆清秋,晨起看竹,烟光日影露气,皆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。胸中勃勃遂有画意。其实胸中之竹,并不是眼中之竹也。因而磨墨展纸,落笔倏作变相,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。总之,意在笔先者,定则也;趣在法外者,化机也。独画云乎哉!《人间词话》三则词以境界为最上,有境界则自成高格,自有名句。境非独谓景物也,喜怒哀乐,亦人心中之一境界。故能写真景物、真感情者,谓之有境界。否则谓之无境界。古今之成大事业、大学问者,必经过三种之境界:“昨夜西风凋碧树。独上高楼,望尽天涯路。”此第一境也。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”此第二境也。“众里寻他千百度,回头蓦见,那人正在,灯火阑珊处。”此第三境也。此等语皆非大词人不能道。然遽以此意解释诸词,恐为晏、欧诸公所不许也。
腰间斧柯,观棋曾朽,修月曾磨。不将连理枝梢锉,无缺钢多。不饶过猿枝鹤窠,惯立尽石涧泥坡。还参破,名缰利锁,云外放怀歌。
雪散因和气,冰开得暖光。春销不得处,唯有鬓边霜。
朱绂遗尘境,青山谒梵筵。金绳开觉路,宝筏度迷川。岭树攒飞栱,岩花覆谷泉。塔形标海月,楼势出江烟。香气三天下,钟声万壑连。荷秋珠已满,松密盖初圆。鸟聚疑闻法,龙参若护禅。愧非流水韵,叨入伯牙弦。
彼汾沮洳,言采其莫。彼其之子,美无度。美无度,殊异乎公路。彼汾一方,言采其桑。彼其之子,美如英。美如英,殊异乎公行。彼汾一曲,言采其藚。彼其之子,美如玉。美如玉,殊异乎公族。
词昭茂典光前列,夕曜乘功表盛明。"
艅艎东下,望西江千里,苍茫烟水。试问襄州何处是?雉堞连云天际。叔子残碑,卧龙陈迹,遗恨斜阳里。后来人物,如君瑰伟能几?其肯为我来耶?河阳下士,差足强人意。勿谓时平无事也,便以言兵为讳。眼底河山,楼头鼓角,都是英雄泪。功名机会,要须闲暇先备。